近日，上海街头一只“卖崽青蛙”被城管拦截，被当众脱去“蛙皮”，相关视频在网上引发热议。5月12日，上海市城管执法局局长徐志虎回应称，“卖崽青蛙”是在兜售玩具，不符合上海市的相关规定，对环境、对人都是干扰。但也表示，对于“卖崽青蛙”这种情况，一般还是会采取审慎监管、柔性执法。

的确，按照上海市去年12月1日实施的《上海市市容环境卫生管理条例》第21条规定，个人只能在政府划定的区域内设摊经营、兜售物品，否则将处以100元到1000元的罚款。“柔性执法”多半意味着对这只“落网”的“卖崽青蛙”进行口头教育，或没收其兜售物品。

但网友们对于这一番回应并不买账，据一则网上发起的投票显示，有超过5万人认为“卖崽青蛙”对于环境、对于人没有影响，认为有影响只有少部分。这背后指向的不是“卖崽青蛙”怎么罚的问题，而是应不应该被罚的问题。从民意的角度看，大家都想护住“卖崽青蛙”，因为“卖崽青蛙”代表着一种烟火气的生活，处罚背后是一种缺乏温度的市容规则。

首先，上海城管对“卖崽青蛙”的做法，与一种普遍的社会心理相悖。疫情之后，我们普遍渴望着人间烟火气的回归，五一空前的出行人流量就是佐证，我们渴望回到线下，回到街头，也希望那些过往的烟火气，如街头的叫卖者、摩肩接踵的人流。而“卖崽青蛙”带给我们的欢乐，也是一种社会烟火气的体现。

此事之所以引发热议，背后也有大众与管理部门对“市容”的理解偏差。在公众看来，市容应该是具有包容性的词之一，其背后是多元，是万家灯火，是既属于西装革履的上班族、长裙飘飘的汉服爱好者，也属于每一个努力生活的人。就像重庆街头巷尾的棒棒大军，他们虽然也没有划定的工作区域，但市容包容他们，他们也为城市建设做贡献，棒棒反倒成为了人文重庆的一个符号。城市的文明内涵应该是丰富的，也应该是充满人文温度的。

或许对“卖崽青蛙”进行处理是现行规则之下的应有之意，但也应看到，公众对这只“卖崽青蛙”的保护的呼声如此之大，说明现有规则给公众留下了“市政管理冰冷无温度”的权力观感，换句话说，公众也给市政部门提出了疑问：规则与烟火气的生活是否矛盾？城市管理应如何更好护住烟火气？

在过去，我们的市容建设被一系列卫生城市、文明城市的指标牵着走，走得太快，却忘了烟火气与文明和卫生并不是非此即彼。这也启示我们，市容管理不仅需要对上负责，对指标负责，更需要对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负责，让温度与规则并行，考验着城市的管理智慧。

作者：陈自强 （湖南工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