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郭靖、令狐冲……原本是作家金庸笔下原创的经典武侠人物，但是在未经授权同意的情况下，却被作家江南拿去二创改编，并出版了一部同人校园小说，是否侵犯著作权？

近日，广州知识产权法院公布了金庸生前起诉江南侵权案的二审结果。法院审理认定，被诉侵权行为分别构成著作权侵权和不正当竞争，判令被告江南（本名杨治）向原告金庸（本名查良镛）赔偿188万损失。

上海大邦律师事务所律师丁金坤告诉记者:“该判决指引社会，作品要原创，二次创造利用别人的角色，要事先得到授权。”

擅自进行同人改编

案件纠纷的起因在更早之前。2000年，作家江南未经金庸本人同意，将金庸笔下的原创人物乔峰、郭靖、令狐冲，重新组合，创作出版了一本校园小说《此间的少年》。2010年，该小说还被改编成了同名电影，由胤祥执导，黄河清、孙欣、苏哲等主演。

2015年，金庸发现《此间的少年》抄袭自己作品中的经典人物，在不同环境下量身定做与原作品相似的情节，改编作品后不标明改编来源，擅自篡改作品人物形象……他认为对方侵权了自己的改编权、署名权、保护作品完整权等，遂将江南及其背后的出版公司告上法院，要求对方停止侵权行为。

此案件在当时被称为“同人作品第一案”，受到诸多关注。

2018年，广州市天河区人民法院一审认定，《此间的少年》不构成著作权侵权，但构成不正当竞争。法院一审判决：停止出版发行《此间的少年》并销毁库存书籍，赔偿金庸经济损失人民币168万元以及为制止侵权所支付的合理开支人民币20万元，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北京精典博维公司就其中33万元承担连带责任。

一审结束后，江南通过社交账号回应，称自己是金庸武侠的粉丝，在国外留学期间，由于身处异国他乡，怀念北大的校园生活，所以套用金庸笔下的人物，写出《此间的少年》。他曾留言说：“跟自己尊重的作者打官司，当然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不过一根一苗，一花一果，十八年前一时兴起，也因其得名得利，应当有此一劫。”

但是在一审判决后，金庸、江南以及出版方北京精典博维公司均不服，向广州知识产权法院提起上诉。

近日，广州知识产权法院公布该案件二审结果。二审期间，金庸去世，林某怡系其遗产执行人并作为上诉人参加了诉讼。

法院审理认定，被诉侵权行为分别构成著作权侵权和不正当竞争，判令被诉侵权作品《此间的少年》作者立即停止不正当竞争行为，并登报声明消除影响，赔偿经济损失168万元及为制止侵权行为的合理开支20万元，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北京精典博维公司就其中33万元承担连带赔偿责任。

5月15日上午，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联系作家江南，询问其对此次判决结果的回应，对方助理表示，不太方便接受采访。

未支持停止侵权诉请

从案件的审理结果来看，两次不同之处在于被告是否构成著作权侵权。

上海大邦律师事务所律师丁金坤认为，乔峰、郭靖、令狐冲等角色，都是金庸原创的武侠人物，家喻户晓，成为文化符号。金庸（包括其继承人）对该角色拥有版权，未经许可，不得擅自修改人物形象，否则就是侵害原作的改编权、署名权、保护作品完整权。

查阅此前资料也可发现，周星驰在拍摄电影《功夫》时，使用了《射雕英雄传》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之类的功夫，也是征求了金庸同意，获得金庸版权许可，并支付报酬。

不过，丁金坤特别提到，从法院公布的判决结果来看，判决没有支持金庸的停止侵权诉请。他解释，一般而言，法院对于侵权作品，都是要求停止侵权或者销毁的。若要继续出版，除非是该作品涉及公共利益巨大。

而在本案二审中，法院认为，为满足读者的多元需求，平衡各方利益，促进文化事业的发展繁荣，采取充分切实的全面赔偿或者支付经济补偿等替代性措施的前提下，不判决停止侵权行为。《此间的少年》如需再版，应向权利人支付经济补偿。从《此间的少年》所利用的元素在全书中的比重，酌情确定经济补偿按照其再版版税收入的30%支付。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孙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