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网红“秀才”和“一笑倾城”可谓是霸榜抖音，成为中老年人群中体不折不扣的顶流，甚至有七旬老太跨越千里只为见秀才一面。他们也火出圈，成为年轻人和社会各界关注的对象。有年轻人甚至调侃：在“秀才”这里蹲我妈，在“倾城”那里蹲我爸。

“一笑倾城”视频风格和情绪把控上与“秀才”如出一辙，都是对嘴型表演，受众年龄层相似，只是针对的性别不一样：“秀才”针对女用户，“一笑倾城”针对男用户。因为秀才“破圈”现象更为突出，所以笔者仅通过“秀才”的视角来分析其吸引中老年人的逻辑。

破圈的“秀才”击中了中老年人的娱乐和情感诉求中的共性。人的情感是丰富多样的，一千个阿姨眼中就有一千个秀才，也就有一千种对网红人物的期待和幻想，她们并不都是因为孤独而去追星。但“秀才”对于众多差异悬殊的中年人具有极强吸引力，正是因为抓住了某些共性，这种共性或许是中老年女性对于男性美好品质的期待，也提醒着我们：中老年人的欲望长期以来是不被看见的。

“秀才”抓住的，也是网络传播中长期不被关注的“亲和力”，这是一种愿意自我表露的真诚和谦卑。媒介的隐蔽性却让自我表露中的“真诚”愈发可贵：今天光鲜亮丽、冷酷高雅的明星或许明天就会塌房，正襟危坐的讲师或许只是想着卖课多赚些钱，我们不知道屏幕背后的人的真实想法是什么。相比重金打造的传统艺人，草根出身的网红往往具有更多的自我表露倾向。

总结“秀才”的经典动作：假装专心干某件事（如走路、挑菜），突然发现镜头假装被震惊一下，然后抿嘴羞怯地笑一下，撩一下头发，开始跟着配乐对口型唱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表情自然丰富。虽然专心、震惊等神态都是假装的，但是人物的羞怯是装不出来的。因为羞怯是源于人最本真的情感之一——尴尬。人只有假装镇定自若的能力，而没有假装尴尬的能力。一个人愿意对你展现他尴尬而不知所措的一面，往往传达着亲近的意愿，无疑是具有亲和力的。

网络形象的传播中，“弱者”要比“强者”具有更强的优势，因为背后反映了一种权力的置换：我们面对台上逗我们笑的谐星时，处在一个相对高权力的位置；而我们听会议、说教时，则处在一个相对劣势的地位。而“秀才”近乎尴尬的拙劣表演，正是把自己放在了一个相对低的位置，弱之胜强，收获了大量的喜欢。同时，这种亲和力背后的“谦卑”，更是使“秀才”褪去了大多数男性自我表露容易造成的油腻，也给他创造了破圈的机会，受到了年轻人等不同群体的讨论。

作者：程正元（重庆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