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央视新闻报道，俄罗斯联邦侦查委员会当地时间27日发布消息称，对在特维尔州飞机失事中的遗体遗传学分析已经完成。结果显示，所有10名遇难者的身份均已确定，与航班人员名单相符，已确认俄罗斯私营军事承包商“瓦格纳集团”创始人普里戈任在此次飞机失事事故中遇难。

随着普里戈任、乌特金等一众瓦格纳高层已确认坠机身亡，瓦格纳的未来备受关注，谁会成为普里戈任的继任者，接手瓦格纳？

有俄罗斯官员表示，目前似乎还未就如何处理瓦格纳问题作出任何最终决定。过去几天里，有关瓦格纳新任“掌门”的人选问题也引发了大量讨论和揣测。

其中，一条消息引发了大量关注，那就是有着“死亡商人”之称的俄军火商维克托·布特或将接手瓦格纳集团。2005年，由尼古拉斯·凯奇主演的好莱坞电影《战争之王》，正是根据布特的生平经历改编。

不过，布特的助手阿列克谢出面否认了这些传言，称“这简直是胡说八道，有人在散布假消息。仅此而已”。但值得注意的是，作为好莱坞大片《战争之王》的原型，在去年12月被美国释放返回俄罗斯后，布特与普里戈任本人似乎有着“深厚的交集”。

崛起于非洲的“死亡商人”

遭美特工“诱捕”，14年后获释返俄

据红星新闻此前报道，维克托·布特1967年出生于塔吉克斯坦杜尚别，毕业于苏联时期著名的军事情报学校——军事外语学院，并成为一名空军军官。20世纪90年代后，他又成为了一名军火商。

美国国际评估和战略中心的高级研究员道格拉斯·法拉称：“在苏联解体时布特发现了机遇：从莫斯科到基辅的跑道上堆满了因缺乏燃料或维修资金而无法飞行的废弃飞机；大量由松散警卫看守的库存武器；从非洲到菲律宾，传统客户和新兴武装团体对这些武器的需求激增。”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布特在非洲组建了一支航空货运飞机机队，并被西方指控向世界各地的冲突地区运送军用武器，加剧了利比里亚、塞拉利昂、阿富汗等国的血腥冲突。其中，对其在利比里亚境内进行贩运活动的指控，促使美国当局在2004年冻结了他的美国资产，并禁止了他的一切在美交易。

美国方面表示，布特被认为是过去几十年全球最大的军火商之一，其武器生意背后可能还牵涉恐怖组织，是地球上最危险的人之一，因此有了“死亡商人”的绰号。

2008年，这名会说6种语言的俄罗斯军火商，在一次由美国驻泰国缉毒人员领导的行动中被捕，随后被指控涉嫌向哥伦比亚反政府组织“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简称“哥武”；注：2021年11月，美国国务院已将其从境外恐怖组织名单中剔除）提供武器。2010年，在经过漫长的法律程序后，他被引渡至美国。

2012年，美国检方以密谋杀害美国人、获取和出口防空导弹以及为恐怖组织提供物质支持等罪名，判处布特25年监禁和1500万美元罚款。布特本人否认了所有指控，坚称自己一直致力于合法商品的国际运输，是一个“替罪羊”。

布特曾多次表示，自己被捕的原因只有一个——“拒绝与美国情报部门合作，将武器秘密运送到美国指定的买家手中”。俄罗斯方面同样称布特是清白的，表示布特被华盛顿“绑架”。此后，美国媒体称，俄方曾多次向美方表达希望他获释的意向。

俄乌冲突爆发后，俄美双方秘密启动了“换囚谈判”。历经数月谈判后，双方最终在沙特和阿联酋两国的调解斡旋下达成换囚协议。2022年12月8日，俄罗斯外交部表示，俄方与美方已于当日在阿布扎比机场顺利完成在押人员交换，用美国女子篮球知名运动员布莱妮·格林娜换回俄罗斯商人维克托·布特。

“‘死亡商人’又回来了，带着更多对美国的仇恨，带着更大的动机来加剧冲突。”负责监督布特秘密调查的美国缉毒局特别行动部门负责人德里克·马尔茨对此评价道。

疑与普里戈任“关系密切”

普里戈任坠机前一天称要“重返非洲”

维克托·布特获释回国在俄罗斯国内引发了轰动。在俄乌冲突仍持续之际，这位“死亡商人”迅速成为了许多俄罗斯人的“英雄偶像”，而其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重返政坛。

获释回国的一周后，布特成为了俄罗斯自由民主党的一员。当时，普里戈任就曾称赞布特是一个“坚定的榜样”。今年7月2日，布特正式被提名为俄罗斯西部城市乌里扬诺夫斯克地方立法机构的议员候选人，将代表俄罗斯自由民主党参选。

据报道，布特在被释放返回俄罗斯后，曾与普里戈任有“交集”。今年6月13日，布特就曾被拍到在乌里扬诺夫斯克同普里戈任一起出行。当地媒体称，普里戈任一行到访了瓦格纳集团位于当地的一个招募中心。

随后，普里戈任在其电报频道上称，此次会面是一次“共同之旅”，并称赞布特是“最聪明、最有教养的人”。他还补充道，释放布特的美国人“犯了一个大错”，“如果他展示自己的能力并实施他的计划，俄罗斯将变得比今天更强大。我相信这个人可以为俄罗斯的未来作出巨大贡献。”

据悉，在普里戈任遇难前不久，有德国媒体报道称，普里戈任正在为布特从政“铺平道路”。

值得注意的是，据外媒称，布特的军火生意遍布非洲大陆，他在被捕前一直是马里、阿富汗、塞拉利昂、中非共和国、多哥等国的游击队的主要武器供应商。布特的势力范围与瓦格纳集团近年来的活动轨迹存在“诸多重叠”。

近段时间，布特又把目光投向了非洲。就在普里戈任坠机遇难的前一天，当地时间8月22日，非洲媒体发布了在莫斯特对布特进行的专访，简要概述了其“重返非洲”的计划。他表示，由于其背景集中在物流和基础设施方面，而俄罗斯政府希望加强与非洲的经济合作，“我想把我的专业知识应用到这个领域。”

报道称，布特的目标是在“俄罗斯企业和非洲之间架起一座桥梁”，特别是在能源、基础设施和农业领域。据悉，他已经在俄罗斯和非洲间开展了几项投资，7月底也作为代表参加了在圣彼得堡举行的俄非峰会。

事实上，布特“重返非洲”并不令人惊讶。在他获释后，一些西方分析人士便指出，布特可能将为普里戈任和瓦格纳集团“提供建议”。他们称，普里戈任和布特都与俄罗斯军事情报机构“格鲁乌”存在“某种联系”，两人很可能“在苏联解体后曾在非洲有过交集，他们当时都在那里工作”。

“非洲是瓦格纳集团的巨大利润中心。”驻南非的美国学者蒂姆·维蒂格说。他表示，布特的后勤能力、人脉和纪律，远远优于瓦格纳集团，“可以真正帮助、巩固瓦格纳在非洲的足迹”。

大西洋理事会的安全分析师鲁斯兰·特拉德表示，普里戈任遇难后，俄罗斯可能会让与“格鲁乌”有联系的人接手瓦格纳。但他指出，俄罗斯在选定瓦格纳接班人问题上面临的最主要挑战可能是，“找到一个足够有钱的人来资助雇佣兵团的行动，同时又不会对其政权构成直接挑战”。

特拉德表示，普里戈任此前一直是瓦格纳最主要的金主，因此现在他们需要寻找“新的融资人”。他认为，想要找到新的资助者难度很大，而布特忠于俄罗斯政府，了解非洲国家的议程，对武器也很“了若指掌”，或许他真能成为普里戈任的继任者。

然而，在这一消息开始四处流传后，布特的助手阿列克谢否认了这些传言。他在采访中表示，这都是“无稽之谈”，“简直是胡说八道，有人在散布假消息。仅此而已。”

红星新闻记者 徐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