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子庄先生的艺术人生(四)
陈子庄(1913-1976), 原名陈富癸,又名思进,有兰园、南原、十二树梅花书屋主人、下里巴人、石壶山民、阿九等号,晚年自称石壶,重庆永川人。著名国画大师。曾受聘为四川省人民政府文史馆馆员。在长期研究中国传统书画理论的基础上,逐步形成了自己的艺术思想体系和独特的“子庄风格”。因艺术风格独树一帜,画界称为画坛巨匠、“东方梵高”,其精品已经被国家文物局列为不准出境文物。代表作有《山深林密》、《秋山如醉》、《溪岸图》等,著有《石壶论画语要》。
今年为子庄先生诞辰110周年,10月15日是他的诞辰日。从即日起,永川博物馆开设《记忆一一子庄先生的艺术人生》专栏,以纪念这位被尊称为“东方梵高”的陈子庄先生。
石壶往事
陈寿梅(子庄先生幺女)
(接上期)在60年代,父亲与四川省文化局美工室有好几次卓越合作成效。1961年的“五人画展”,1962年的广元剑阁写生以及其后的“剑阁写生画展”,1963年的“扇面画展”等都是由四川省文化局美工室主持操办的。这几次画展活动在四川国画界影响极大,对推动60年代四川中国画创作和支持我父亲陈子庄的艺术走向成熟功不可没。当时,积极参与绘画展览事项的美工室工作人员任启华毕业于浙江美院,授教于潘天寿先生,他深知陈子庄的绘画艺术价值,非常推崇父亲,在当时给他极大的支持。任启华将陈子庄的花鸟画带到杭州,潘天寿在陈子庄作品前沉思良久说,“我若到四川必见此人”。在60年代,最了解我父亲作品艺术的人除了成都一批较近的朋友外,就是当时浙江美院潘天寿门下的一批青年画家了。
1962年春夏之交,四川省文化局美工室组织刘显勇和任启华陪周抡园一行 4人到广元剑阁写生历时一月有余,写生回来即举办画展。其实,供画只有我父亲、周抡园和任启华 3人。刘显勇当时未能整理出来,唯有我父亲写生稿数量最多,足有60余件。
后来,这批剑阁写生稿多被张正恒带往北京。这次剑阁写生,任启华陪伴我父亲左右,时不时在一起交流所感甚长见识。父亲写生多以铅笔速写,晚间甚至在剑门关客栈煤油灯下进行整理。父亲的绘画艺术生动感人,吴凡先生对我父亲绘画艺术非常敬佩。我父亲的绘画积累了深厚的功底,在剑门关客栈的煤油灯下进行墨笔整理,酝酿消化。所以,其写生特色独到、简明扼要、生动活泼,可以说是古今结合的写生法。父亲艺术水准已达成熟,他的艺术造诣享誉四川画坛。
1963年,四川这么大的一个大省,书画界唯有我父亲被选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四川省政协委员。
1964年,老朋友章伯钧、叶浅予来成都与父亲会面畅谈。四川绘画界了解父亲的人渐多起来,这些都给父亲绘画创作提供了稳定的心理支持。在这时期父亲将他绘画主攻方向由花鸟画逐渐转移到山水画。
1964、1965年,父亲当选为四川省第二届、第三届政协委员。
1966年之前,父亲在成都的创作生活总的来说是平静而愉快的。连接画展几乎每年都参加,与省文史馆组织的书画家往四川风景名胜地游历写生。
1972年,父亲59岁。3月,与徒弟叶进康等同往龙泉山写生得稿数十,返成都后整理成《龙泉山写生册》共34幅。10月,与徒弟陈滞冬、刘炳贤等沿阳江东下,经正兴镇、古佛洞、黄龙溪镇经籍田镇回成都,历双流、彭山、仁寿三县境,得写生稿数百幅,返成都后整理成《武阳江写生册》,共50余幅。
1973年,父亲 60岁。2月初,开始口述《石壶论画语要》。3月,与徒弟唐济民、田明珍同游凤凰山,后整理成《凤凰山写生册》共12幅。秋,与任启华往夹江改制夹江国画纸。他把他人的痛苦视为自己的痛苦,如别人有困难他都热心地去帮助他人,他带病不遗余力和任启华前往夹江改造纸制,他耐心解释,不厌其烦地走笔试纸。
1974年,父亲 61岁。秋,赴绵竹、汉旺写生,得写生稿200余幅。归成都后整理成《汉旺写生册》,共121幅。
1975年,父亲62岁。因心脏病发作入成都市第一门诊部治疗,留院治疗两个月后返家。住院期间,在病床上仍作画不辍。11月3日,心病复发,入四川医学院附属医院治疗。
1976年,父亲63岁。年初出院。之后,又因心脏病再次入院,到四川医学院附属医院治疗。4月,病情渐趋恶化,4月8日立遗嘱。
1976年7月3日上午9时,父亲因心脏病极度衰竭离开人世。
从1971年起父亲的山水画创作进入成熟时期。高峰阶段,他不断外出写生,整理画稿,新奇的艺术风貌愈变愈多,山水画几乎幅幅的情调、笔墨、趣味、结构、格调都不同,但又和谐地统一在他自己独特的个人风格之中,一眼望去便是典型的陈子庄画风。这时,陈子庄山水画已进入到一个自由境界。陈子庄生活最艰难、精神最压抑,他却以自己的艰苦努力和过早消耗生命的沉重代价享受到了艺术创作自由乐趣。这一段是陈子庄创作黄金时期,由1971年持续到1976年。
(原文有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