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于近期测试了视频内容付费服务，并称短视频是否付费取决于拥有10万及以上粉丝量的创作者是否开启这一功能。消息传出，引起了大部分用户的不满情绪，并表示不会付费观看短视频。

抖音此做法的原因很明显：流量红利时代要结束了。平台的盈利模式是以广告直播与电商为主。随着直播规范愈加完善，变现受阻，抖音不得不探索新的盈利手段，付费观看是最直接的一种。尽管言明由创作者决定是否收费，但平台抽成是显而易见的。

而这一举措，既破坏用户记录、分享美好生活的初衷，也破坏与长视频相比免费的优势。以抖音、快手为主的短视频平台是典型的UGC模式，即用户生产内容的平台。这里说的用户已经成为了经济学家比尔·奎恩提出的生产消费者。多元化的题材风格、低门槛的创作手段、强大的社交属性和强烈的分享欲，为其带来大量产销合一的用户，促成了短视频的兴起。自它兴起，免费观看海量内容娱乐消遣的属性就根深蒂固地存在于用户心中。用户对付费也比较敏感，测试付费服务，实际上是在试探用户的态度与底线。

划级收费亦加深了网络空间的圈层化现象，不利于信息的流通。人们在平台上展示着自己，好似都有了麦克风，但不是人人的声音都能在互联网浪潮中被听到。用户根据粉丝量被划分为头部、腰部、尾部博主，但大部分都是粉丝量较少的普通用户，这不可避免导致网络圈层化。而10万粉丝以上可开启付费功能更会加深这种层级差异。网络空间是公共利益空间，划级收费阻碍了部分信息公平流向每一位用户的机会，容易造成网络社会的区隔，减弱普通用户对平台的归属感，破坏平台信息共享的社群氛围。

也许有人要拿知识付费、创作者也需要得到报偿为短视频付费辩白。但知识付费，是为了在海量信息中获取已精选过的优质内容。而短视频平台还面临着创新不够、优质内容缺乏、同质化现象严重的弊端。“把关人”的缺位，造成了信息泡沫化、内容泛娱乐化，远不能满足用户的多样化需求。

另外，创作者的媒介素养参差不齐，如何得到合理报偿没有标准。这不能仅依靠粉丝等数据判断其视频内容是否值得付费。比如头部博主的注水视频，就不值得付费观看。相反，一些用户花费大量精力制作的视频，却因粉丝量受限，不能设置付费。且一旦创作者缺乏自律、没有约束，为吸引用户付费，发布猎奇、变态的内容该如何处理？

短视频付费尚在测试阶段，其弊端与不足已然显而易见。短视频想要发展不“短路”，还需做到不“短视”。道阻且长，不应急于一时。除了完善内容筛选、制度规范，平台也要考虑如何提升用户体验。

作者：韩佳妮（四川外国语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