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来时路，赠你沿途灯。”近日在芒果TV开播的青年国际舞台文化交流真人秀节目《百分百出品》中，张艺兴用这句话表达了自己对发展华语流行文化的希冀。根据猫眼专业版的数据，该档节目上线首日的热度接近8000，并且多个话题登上热搜榜。

经过数年沉淀，近期不少头部视频平台推出多档青春歌舞类竞演综艺，并不约而同地突出了跨国家或是跨地区多元文化碰撞交流的特征。比如，正在腾讯视频旗下WeTV播出的《创造营亚洲》由中泰两国联合制作，早些时候在优酷播出的《亚洲超星团》则是香港电视广播有限公司和星空卫视联合制作。而在这些节目中尤为引人注意的《百分百出品》则是通过以赛代练的形式，致力于推动Z世代舞台文化的国际交流。对此，广电智库专家、中国传媒大学网络视频研究中心研究部主任周逵深为赞同：“我们把年轻人称为Z世代，而‘Z to Z’的文化交往是未来提升中国在全世界文化影响力和文化输出能力的一个重要策略。”

以舞台为载体，促进Z世代群体的国际交流

在《百分百出品》节目中，张艺兴所带领的六名见习生需要与来自全球的多个团体进行舞台交流，通过获取现场观众支持的方式赢得组成团体出道的机会。从节目的策划到执行，从舞台的呈现到背后的故事，能看出节目组对国际青年文化交流的前瞻性思考与实践。周逵认为：“以女子团体和男子团体为主要形式的流行文化输出形式，已经是一些周边邻国的文化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正在WeTV播出的《创造营亚洲》面向亚洲国家观众，是中国视听综艺节目“走出去”的一次积极尝试；而《百分百出品》则是将亚洲邻国优秀女子团体“请进来”，试图通过搭建一个国际交流的舞台，来推动中国女子团体在唱跳实力、舞台表现力、文化自信力等多方面的提升。在首期节目中，来自马来西亚的女子团体DOLLA展示了热情而铿锵的马来西亚流行音乐文化；而中国的见习生们也表现出多年扎实苦练的表演功底。观众从她们的表演中回味不同国家的文化特色，也感受到这些女子团体对舞台共同的热爱。DOLLA成员Tabby表示希望向中国观众展示马来西亚的文化、语言，以及马来西亚女子团体的特色：“交流和分享马来西亚文化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同时中国的流行文化也让我们印象深刻。”

但是，舞台竞演需要硬实力，对于首期节目里中国的见习生们得分落后于DOLLA，不少观众表示并不意外，一条弹幕表达了自己的遗憾：“DOLLA是马来西亚顶级的女子团体，而中国一共也没有几个女子团体。”据不完全统计，仅以女子团体而言，“硬糖少女303”解散后，国内已经没有限定女子团体；而此前一些综艺竞演节目“成团出道”的女子团体，从团体形式到表演逻辑，与国外主流的女子团体都有极大差别。目前国内尚在运营并且具备一定知名度的女子团体寥寥无几。客观说，中国女子团体无论是数量还是基础都相对薄弱，与亚洲邻国相比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今年3月，在《亚洲超星团》节目中成团的男子组合“Loong 9”宣布出道，但迄今为止始终反响平平。中国的女子团体或是男子团体的产业发展缓慢，原因多种多样，但不少业内观察人士指出，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行业内缺乏长久发展的规划。此前的一些经纪公司或是视频平台急于收割流量，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匆忙将女子团体或男子团体推向市场，不仅导致这些团体的舞台表演实力饱受质疑，甚至以流量为标准的赛制也引发较为严重的饭圈乱象。如今新推出的节目通过与国外女子团体对抗的形式提升见习生们的唱跳能力，提出不成熟不出道的标准，不仅是对出道团体实力水平设置了一道检验门槛，也可以说是一次中国女子团体娱乐产业如何走向国际、关于Z世代青年如何跨越国界进行文化交流的大胆尝试。

国际青年文化交流的大市场里，中国团体的身影不应缺席

中国在文化走出去方面已经取得了不少成绩，例如在国外街头穿着中国传统服饰的年轻人表演戏曲歌舞，或是一些影视游戏文化作品中融入中国传统文化元素，都张扬着中华之美。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人正在形成共识：文化走出去，不如卖出去——周逵认为：“具有商业价值的文化产品，才能借助国际文化交易市场的巨大势能，获得更为广泛的传播。”

从一些亚洲邻国的成功经验来看，女子团体或是男子团体是经受过全球市场检验的一种年轻流行文化形式。这些亚洲邻国不仅在这些领域形成了成熟发达的娱乐产业链，为本国创造了大量外汇收入，更是把自己的文化推向全世界，打造出自己独特的国家文化名片。甚至这种影响力不仅局限于年轻人群体，也扩散向更广泛更高层的领域，如世界杯开幕式曾邀请某男子团体进行表演，某女子团体也前往联合国进行演讲。可以预料，随着世界各国Z世代年龄成熟，成为各行各业的中坚力量，亚洲邻国向全球输出的这种文化软实力还将产生持续而深远的影响力。

通过观察海外互联网流行的中国元素可以发现，在国内Z世代之间流行的互联网文化，往往也更容易“感染”海外的Z世代，例如此前的“科目三”“我姓石”等，但这些偶发的“土嗨”产品不成体系不成规模，更无法代表中国流行文化的水准。无论从打造新的经济增长点还是参考亚洲邻国成熟经验等多个维度，中国都有理由积极培育、发展相关娱乐产业链，探索既有国际风范又不失本土特色的女子团体或男子团体的经营模式，作为文化出海的承载体。业内人士认为，芒果TV《百分百出品》从国际竞演中找到差距，通过“以赛代练”的模式打磨提升水平，未尝不是一种积极探索，值得观察期待。

文汇记者 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