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龙网讯 今年四月，钟代华的第11部儿童诗集《飞着说话》由开明出版社出版，并与叶圣陶的《稻草人》、冰心的《小桔灯》、冯骥才的《泥人张：冯骥才作品精选》、郑振铎的《无猫国》等24位名家名作一并被列入“稻草人儿童文学丛书·第一辑”。诗集《飞着说话》延续了钟代华一贯的创作风格，通过丰富自然意象的描摹，构建了一个个生动鲜活、寓意深远的儿童世界。其中，诗集中“鸟”“树”“天气”的意象令人印象深刻。

“鸟”的意象

钟代华常把目光投射于身边自然中大大小小的事与物，去观察生活中的简单与快乐。正如他在诗集后记中所说：“一路保持童心，捧着一颗童心去发现，发现儿童视角的精彩妙趣，发现简单中的不简单。”

在诗集《飞着说话》中，鸟儿、蜂儿、青蛙、知了、鱼、树、花、草等动、植物的意象，以及云朵、风、雨、雪、露珠等天气的意象频繁出现，它们也是诗歌中的主角。作者将自然中的这些“拟人化”的意象作为描写对象，刻画了孩子心中那份别具一格且令人向往的美好天地。在诗中，这些意象相互交织，共同描绘出一幅色彩缤纷、充满活力的自然画卷。其中，“鸟”“树”“天气”等意象独具特色。

“鸟”是诗集《飞着说话》中最为活跃和鲜明的意象之一。鸟是大自然的精灵，更是自由与探索的化身。《飞着说话》《鸟窝》《鸟问》《鸟儿辩论会》《鸟儿追逐赛》《鸟儿与花儿》《一只白鹭》等都是以“鸟”的意象作为主角的诗篇。鸟类的生活习性、迁徙规律、社交行为乃至个体情感，为钟代华的儿童诗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和广阔的想象空间。诗人通过细腻的观察和深刻的感悟，将这些元素巧妙地融入诗中，使得每一首诗都充满了生命力和感染力。

从开篇《飞着说话》中，钟代华就带领读者将目光投向鸟儿身上，一同欣赏鸟儿在飞翔中与自然对话的诗意场景：“和风儿说了什么/和彩霞说了什么/和云朵说了什么/和山峰说了什么”。鸟儿与风儿、彩霞、云朵和山峰之间的互动，超越了简单的自然景观描绘，它们成为了诗人眼中生命之网中交织的线索。这种交流体现了自然界中万物相互依存、相互影响的深层哲学，反映了生命与广阔自然环境之间错综复杂而又和谐共生的关系。诗人通过这些意象，不仅捕捉到了自然界的美丽景象，更揭示了存在于一切生物与非生物之间的精妙联系，以及它们在宇宙秩序中的内在对话。在自然的每一个细微之处，都能发现生命的智慧和宇宙的奥秘，这正是诗人想要传达的核心信息。鸟儿的话语“掉在地上/飘向天下”，象征着生命信息的传递与共享，形成了一幅幅会飞的图画，展现了生命之美的无限可能。在《鸟问》中，钟代华又以鸟儿的视角出发，提出了一系列关于生命、自然与存在的疑问。花儿为何早开晚开、果儿为何掉落时间不同、太阳阴雨天躲藏何处等，这些问题暗含着儿童对自然现象的好奇，还有对生命本质和宇宙规律的深刻思考。鸟儿在飞翔中的不断提问，展现了生命体对世界的不断探索与理解。同时，钟代华将鸟类叽叽喳喳、飞翔的姿态描绘得栩栩如生。在诗篇《鸟儿辩论会》和《鸟儿追逐赛》中，鸟类们或争论不休，或竞相追逐，生动有趣。

在钟代华的笔下，“鸟”这一意象被赋予了生动活泼、亲切可人的特质，他的作品洋溢着浓郁的生活情趣和自然之美。通过他细腻的笔触，这些羽族精灵仿佛跃然纸上，展现出一种与日常紧密相连的生命力和活力。钟代华对鸟类的描绘不仅停留在形态上的逼真，更在于捕捉它们瞬间的姿态和表情，以及与环境互动时的微妙情感。这种对细节的关注和对生命本质的洞察，让他的作品超越了简单的艺术创作，成为了一种对自然界深刻理解和尊重的表达。

“树”的意象

除了写“鸟”，“树”的意象也是钟代华的书写主角。“树”的意象在他的笔下被赋予了丰富的生命力和深刻的寓意。诗人通过细腻的笔触和独特的视角，展现了自然界的多样性与和谐共生之美。在诗集《飞着说话》中，以“树”意象作为主角的诗篇有《森林寿星》《树桥》《茶树王》《银杏与榕树》《直的弯的》《树叶传奇》《寄生娃》《掉落的小果子》《树的脸面》等。每一首诗都选取了不同的描写角度，不仅展现了树木的生态美，更深入挖掘了其内在的精神特质和生态价值。

在《森林寿星》中，钟代华以“寿星”为喻，将大树比喻成了时间的见证者。通过“长了百年千年/活了百岁千岁”的描绘，树木的沧桑与坚韧跃然纸上。这种时间维度的跨越，不仅让读者感受到树木生命的漫长与坚韧，更寓意自然界的恒久与不息。同时，通过对比树木的“没长白发白须”与“树皮全是皱纹”，以及“花 依然绽放/叶 依旧茂盛”，展现了树木生命力的顽强和对环境的适应力，引人深思生命的意义与价值。

《树桥》这首诗巧妙地融合了自然界中树木与桥梁的意象，创造了一个充满诗意和想象的和谐世界。在这里，树木不仅仅是静止的生命体，它们成为了连接天地、沟通生灵的桥梁，展现出一种超越常规的生态哲学。诗人赋予了“树桥”以生命力，使之成为自然与生命互动的舞台。这些元素不仅丰富了诗歌的层次，也增强了画面的动感与美感，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生机勃勃、色彩斑斓的自然画卷之中。这种对自然界的独特视角，体现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想状态，同时也隐含着对环境保护和生态平衡的深刻思考。在“树桥”的意象下，每一种生命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它们相互依存、共同繁荣，构筑了一个理想化的自然乌托邦。《树桥》一诗通过对自然界的细腻观察和深情描绘，传达出诗人对大自然的敬畏之心以及对和谐共处的美好愿景。它不仅是一首赞美自然之美的诗篇，更是一种对现代生活反思的呼唤，鼓励人们去珍惜、保护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追求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活方式。

“天气”意象

在诗集《飞着说话》中，“天气”类的意象也频繁出现在诗中。在《云朵从山顶上爬出来》《云朵凉快吗》《云上云下》《云朵的故乡》《白云的家》《乌云撒野》《雷电闪闪》《玻璃上的小飞侠》《雨点娃》《雨点儿的一家》《露珠娃》等以“天气”类意象为主角的诗篇中，诗人以细腻的笔触和丰富的想象力，将云朵、雨、雷电、露珠等“天气”意象赋予了生命与情感。自然界中的天气变化，从晨曦初露到夜幕降临，从晴空万里到风雨交加，无疑构成了一个无穷无尽的灵感宝库，激发着诗人们的创作热情。这些诗篇不仅仅是对天气的简单记录，它们更像是一幅幅生动的画卷，捕捉了大自然瞬息万变的神韵。钟代华的这些儿童诗将天气变化的多样性与奇妙性转化为语言的魔法，让读者仿佛能亲身经历四季的轮回，感受大自然的呼吸。它们不仅展示了自然界的壮丽景观，也反映了人类与自然之间深刻的情感联系，以及对生命本质的深刻洞察。

在《云朵从山顶上爬出来》中，云朵被赋予了“伸出手掌/想抓起/掉进山谷里的阳光”的动作，这种拟人化的描写方式不仅让云朵变得可爱可亲，也让读者能够感受到云朵与阳光之间的亲密互动。再如《乌云撒野》一诗，展现了自然界中天气变化的真实场景。其中，乌云的出现及其“尖叫/怒吼/咆哮”的描绘，表现了其蛮横无理的一面。知了好烦躁、鸟儿吓跑、太阳影子消失等描写，使得诗歌更具张力，让读者能够感受到“乌云撒野”时的震撼与压迫。这些诗作有个共同特点——诗人对“天气”意象的深刻观察与生动描绘，以及对儿童心理的精准把握。钟代华用诗意的语言，将复杂多变的天气现象简化为儿童易于理解且富有情趣的故事，让孩子们在阅读中感受到大自然的奇妙与美好。同时，他也通过“天气”意象的描绘，寄托了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向往，以及对儿童纯真心灵的呵护与赞美。

钟代华曾说：童诗作家应完完全全地童言童语，童真童趣，全身心沉浸在童话世界中，力求“简单大美，想象至上”。诗人揭示了儿童诗创作的核心精神，即以儿童的视角和感受为中心，创造出既富有趣味性又能激发想象力的作品。这种创作理念体现了对儿童心理和认知特点的深入理解和尊重，同时也强调了儿童文学在促进儿童情感发展、审美培养和认知能力提升方面的重要作用。在钟代华的儿童诗中，“鸟”“树”“天气”等自然界的元素不仅仅作为背景存在，它们成为了故事的参与者，承载着诗人的情感和思想。通过细腻的观察，钟代华捕捉到了自然界中细微而美妙的变化，将其转化为生动的意象，再通过精巧的语言和修辞手法，将这些意象编织成一幅幅画面，让读者能够从多个感官维度去体验和感受。钟代华的这种创作方式，不仅丰富了儿童的阅读体验，也拓宽了他们的想象力边界，帮助他们在享受文学之美的同时，培养对自然的敬畏之心和对生活的热爱之情。

作者简介

朱慈怀，重庆师范大学文学院2023级硕士研究生

付冬生，重庆师范大文学院教师，重庆市评论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