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象你的眉心有一点柔和的光芒绽放。随后，注意力分数被评估出来。”近日，浙江一小学被爆出用智能头环监测学生上课走神，引发热议。因产品使用未报备，教育部已经下令禁止。有网友认为，戴智能头环的孩子即将沦为学习和考试的机器，而头环则是那个‘紧箍咒’”。也有网友认为，任何新事物的产生都有它的意义，智能头环不该被“一杆子”打死。

在明晰它的合理用途之前，我们还需理清教育为什么出发。至少现阶段，它不该成为孩子心理和生理上的“金箍”。

为什么智能头环会出现在课堂上呢？背后的原因恐怕不该全怪开发者。每一款科技产品的研发问世，都是因为有相应的需求，再加上有利可图。防走神智能头环的问世，是社会竞争压力变大的情况下，家长、老师和学校对孩子期望越来越高的产物。用神经反馈机制训练孩子的专注力，若方式可行，我们为什么要一味反对呢？问题的症结在于，头环所用的是新技术，且用于该小学的实验班时，既没有向上级报备，也没有明确证明是否有副作用。某种程度上，这些孩子成了“小白鼠”。即使家长学生不反对、甚至成绩可能有提高且无明显副作用，又如何？这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继智能校服和人脸识别进入校园后，智能头环进教室再次增加了校园的“高科技含量”。穿上智能校服，家长和学校即可随时知道学生的行踪；安装上人脸识别，表情立马读取学生的真实听课情况；戴上头环，学生的专注力会以清楚的数据出现在老师电脑上。这些带有监控意味的产品，虽然方便了家长和老师对学生的监管，但也在侵犯孩子部分权利的法律边缘试探。同时，还暴露出家长、老师和学生之间的信任危机。孩子是独立的个体，有思想和一定的分辨力，解决孩子的教育问题不该只是依赖科技。

教育家蔡元培说：“教育是帮助被教育的人，给他能发展自己的能力，完成他的人格，于人类文化上能尽一分子的责任，不是把被教育的人造成一种特别器具。”用智能头环在课堂上强迫学生集中注意力，是对孩子活跃思维的一种压抑，把专注力数据与成绩挂钩，更有逼迫学生成为“学习机器”的嫌疑。智能头环这样运用，无疑会对孩子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试想，大家上课都集中注意力了，可我成绩还是没有其他人好，是不是我智力有问题呢？即使孩子短期成绩提高，是否会因压抑而导致长期厌学？这些风险都未可知。

学生也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专注力的培养还得从内驱力说起。为什么各级奖项拿到手软、集才华于一身的高材生，在竞争名校名额时，会被一个对披萨极度热爱且深有研究的人比下去？因为他们更看重的是孩子的内驱力、对生命的激情以及在某个领域的潜力。一个人的综合素质如同冰山，智能头环的这种用法，仅能让孩子发现露出水面的很少一小部分技能，而没有通过合适的教育方法去启发他们深埋水底的更多潜力，而这部分，可能才恰恰是人生的核心竞争力。

儿童文学作家秦文君说：“教育应是一扇门，推开它，满是阳光和鲜花，它能给小孩子带来自信、快乐。”虽然智能头环给家长和老师带来了监督孩子的便利，但可能会让他们失去改进教育方法的动力。教育好孩子，应该多从家长老师的陪伴和引导入手，而不是总想着依赖科技。否则，学生头上的“金箍”只会越来越紧，而我们也忘了教育的初心。

文/杨银华 重庆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