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即使他们能驾鹤、腾云,
山谷的松林难道会涌起
别样的波涛,雨后的彩虹
难道会闪耀万种色彩,
时间的河流难道会停歇,
让他们的幸福永远凝固?
脱离了凡胎,他们仍然会
担心:法术骤然失灵,
从飘逸的云头跌落,
燃烧的流星点着青衫,
高不可测的天穹崩塌,
神鬼鸟兽一齐湮灭。
明天连着明天连着明天,
络绎不绝的忧虑,无休
无止的悬念。只需一把剑,
一枚毒药,一场热病,
马的一个趔趄,你这颗心,
这颗盛满万世筹谋的心,
就僵硬成石。忍住恐惧,
忍住对命运的好奇——
谁的占卜曾经灵验过?
不能拉长白昼,拽回
夕阳,就拉长夜晚,
用花影和柳枝捆住月亮。
2019.5.5
作者简介:李永毅,重庆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中美富布莱特高级访问学者,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第七届鲁迅文学奖文学翻译奖和第七届重庆文学奖文学翻译奖得主,主要研究古罗马诗歌、英美诗歌、解构主义文论和文学翻译。出版诗集《侠血诗骨》和《时间中的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