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指挥家卞祖善来渝执棒:我希望重庆交响乐能够走出去
华龙网-新重庆客户端讯(记者 杜典韵)3月31日晚,2023重庆交响乐团音乐季开幕音乐会将在重庆施光南大剧院举行。音乐会特邀我国著名指挥家卞祖善执棒,带来奥地利天才作曲家汉斯•罗特的《E大调第一交响曲》,竖琴、声乐专业天花板级作品《竖琴协奏曲》(第一乐章)、《声乐协奏曲》等重磅作品。
近日,华龙网-新重庆客户端记者趁卞祖善来渝排练之际,对他进行了专访。
从孤儿院、育才学校出发,先天的天赋再加上后天的刻苦努力,70多年的积累让卞祖善完成了质的飞跃。时至今日,卞祖善已是中国国宝级指挥家,他练就了强大的内心听觉,可以做到“耳看目听”,他的指挥,受到各地的热烈赞扬和高度评价。
87岁的高龄,他依旧坚持活跃在舞台上。他说:“不要叫我大师,我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尽力而为,仅此而已。”
“是音乐选择了我,我也选择了音乐。”
卞祖善,1936年生于江苏镇江。1956年由上海音乐学院附中直升本科指挥系,师从杨嘉仁教授。中央芭蕾舞团原首席指挥,中国音乐家协会理事会第四、第五届理事,中国交响乐团联盟首任主席,一级指挥,中国金唱片奖获得者,享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60多年来,他指挥演出了《吉赛尔》《天鹅湖》和《红色娘子军》《祝福》《林黛玉》等中外芭蕾舞剧。
卞祖善说:“我有一个座右铭——音乐与我本无缘,是音乐选择了我,我也选择了音乐。音乐改变了我的人生,也改变了我的个性。”他回顾自己一路走来的脚印,回想起当初那个连解决温饱都成问题的“野孩子”,倘若在这个过程中,那些与音乐有关的机会没有找上他,或是他在遇到时拒绝了去接触音乐,那么他都不会成为今天的卞祖善。
为了纪念中国著名音乐家、教育家贺绿汀诞辰120周年,音乐会首先将带来的是贺绿汀的两首管弦乐作品《晚会》《森吉德马》。“其实这场音乐会也包含了一些我个人的愿望,我想要感谢重庆,感谢陶行知先生,是他当年在重庆创办的育才学校,让14岁的我不但解决了活命问题,更是正式走上了音乐的道路。”卞祖善回忆,“我现在还记得,当时音乐组的主任,就是贺绿汀。正是在贺先生的影响下,引来众多大家担任教师。”
行走的“音乐百科”
与卞祖善的交谈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他的状态,仿佛出离了时间的桎梏。
看着他精神矍铄地旁征博引,并从头头是道的表达中,流露出惊人的记忆力与渊博的知识储备,实在令人钦佩、让人享受。
不论是各种音乐史中的点滴,还是国内外的各种比赛、著作,甚至到多年前一个指挥比赛第一名到第五名的获奖者分别是谁,他都能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本场音乐会的重磅作品,是由奥地利天才作曲家汉斯•罗特创作的《E大调第一交响曲》,是作曲家在20岁时作为新交响曲创始人所完成的第一部交响曲,当中充满了对贝多芬、瓦格纳、布鲁克纳和勃拉姆斯这些伟大音乐家的崇敬之情。卞祖善介绍,这是一首标准的古典交响乐,共4个乐章。其中第一乐章描绘了黎明的水光,清纯而唯美,第二乐章也很温暖,到第三乐章,两种不同风格开始产生戏剧化的冲突与挣扎,但最终还是回归到了欢乐的圆舞曲。第四乐章则从严寒的冬天开始,逐渐坚定,最终全曲仿佛随着一艘迎风远航的航船而逐渐远去。
“这首曲子,是作曲家20-22岁时创作的,但是很可惜的是,当时的作曲大家勃拉姆斯粗暴地批评了这部作品,他因此精神失常,最终在1884年因患病不到26岁就离开了人世,直到上世纪80年代末,才有人演出这首作品。”说起这些故事,卞祖善可谓信手拈来,这一次,为了更好地诠释这首作品,他从自己收藏的5个版本中不断对比,参考不同的表演特点,最终选取了相对欢快的表现风格。
“重庆交响乐要走出去。”
也许很多人不知道,提到重庆、乃至整个中国西部的交响乐发展,就必须提到卞祖善。
早在重庆直辖以前,卞祖善就曾到重庆参加过新年音乐会。而与重庆交响乐团的合作,则始于2010年。
那一年,在西部大开发的背景下,卞祖善倡议重庆交响乐团发起创立“中国西部交响乐周”,并在重庆举办了首届活动。作为文化和旅游部至今保留的全国性艺术平台,这是中国西部交响乐艺术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件大事。
“在整个中国西部地区,重庆是唯一的直辖市,所以当时我觉得应该把举办地点选在重庆。”卞祖善说,“应该说,重庆交响乐团一直是我念念不忘的,我心里老惦记着它的发展。在我看来,重庆交响乐团应该成为重庆文化的一张名片,我希望它能走出去——走出重庆市、走出国门、走向国际音乐舞台。”
言谈间,卞祖善的心里,满是对中国未来交响乐的规划与愿景。说起中国交响乐的发展,卞祖善强调:“只有真正表达这个时代人民心声的作品,才能留下来。”他以《黄河大合唱》为例解释道:“这部作品唱出了人民心声,代表了民族风格、民族韵律、民族精神,到今天,还依旧能够鼓舞人心,老百姓走出音乐厅就能唱,这次才是能留得下、传得开的好作品。”
“以中国人为主的原创作品,能够在交响乐这个艺术领域里面达到世界标准,我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我说的这个标准,是看有多少作品成为世界一流乐团的保留曲目,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说我们的交响乐创作水平达到了当代世界交响乐创作的最高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