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特约评论员 敬一山

2月14日，携程集团宣布将在全公司推行混合办公制度。从3月1日开始，每周三、周五，公司各事业部、职能部门可根据实际管理需求，让符合条件的员工自行选择办公地点，既可以是家里，也可以是咖啡厅或者度假酒店等。

乍一看，“自选办公地点”，这给了员工更多自由空间，是让人羡慕的办公模式尝试。可是仔细一想，似乎又没那么美好。

就像很多网友指出的，如果在家里办公，活儿一点都不少，那“自由”又体现在哪呢？另外，交通补贴、就餐补贴还有吗？加班费还算吗？在家多用的水电费，公司给报吗？再极端点，员工在家办公时出现意外，工伤好认定吗？

也难怪有网友“阴谋论”地推测，携程这是不是打着为员工谋福利的旗号，变相压缩办公经费呢？

当然，这些都是吃瓜群众的猜测。这种办公制度到底是好是坏，要看体验过的员工如何说。据携程的官方说法，在去年已经有1600多名员工参加过试验，结果绩效无明显影响，离职率还下降约三分之一。

理论上分析，自选办公地点的做法，利弊因人而异、因行业而异，可能很难有统一答案。这一“企业实验”效果如何，是否具有推广性，能否实现企业、员工和社会的多赢，还需要放在更长时间周期下去观察。

从个人角度，有孩子的上班族中曾流行一句玩笑，“带娃比上班还累，上班权当是休息”。可以设想，如果家里有个学龄前的孩子，父母选择在家办公的话，怎样才能保证不被打搅、确保工作高效率？大概率是工作没干好，孩子也没陪好，搞得人更加焦虑烦躁。但如果不是为了方便照顾孩子，让员工在家上班的意义，又要少很多。

从企业角度说，能不能让员工在家工作，需要看具体的工种。那些不需要很多内部协调沟通的、不需要用到特定设备的，或许合适，但对于大多数工种来说，在家办公、自主选择办公地点恐怕都不太适用。

而如果是在家也不影响效率的岗位，似乎也就没必要搞什么自由选择，干脆直接让员工长期在家工作更好。因为几天在家，几天在单位，实际上会给管理带来很多麻烦，企业的办公成本也未必能节省多少。

就社会趋势来看，工作地点更自由，当然人人乐见，但其往往搭配了另一个要素：工作时间更短。比如冰岛试点了几年每周四天的工作制，也不乏一些企业让员工在办公时间和地点上拥有更多弹性。但整体来看，这些都属于有些超前的“企业试验”，全面推行的障碍仍有不少。

在我们目前的就业环境下，无论是更短的工作时间，还是更自由的工作地点，只怕也都不具备成熟的推广条件。像携程此次的尝试，还是有很大的偶然性，甚至带有很强的管理者个人烙印。它能走多远、效果如何，都还有待观察。